第378章 共生之茧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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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她仅存的人类意识似乎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一瞬。

    nbsp她伸出仅剩的、尚未完全晶化的手，死死按住我因为震惊而颤抖的手。

    nbsp“所有被激活的共生体……正在向临州……聚集！”她的目光穿透我，仿佛看到了某种更为恐怖的未来，“沈墨……陈野的最后审判……不是清除罪恶……是……”

    nbsp她的话没能说完，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血色从她脸上褪去，她彻底变成了一座闪耀着诡异光芒的人形水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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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但她未尽的话语，却在我的脑海里，与分光仪的最后一道分析结果重合了。

    nbsp那台冰冷的机器，在林疏桐结晶身体的折射光中，投射出最后一行闪烁的文字，不再是数据，而是一句冰冷的箴言：

    nbsp“救赎不是审判……而是接纳……共生的代价！”

    nbsp接纳……

    nbsp代价……

    nbsp我明白了。

    nbsp陈野要的不是一场屠杀，也不是一场审判。

    nbsp他要把所有的罪恶，所有的证据，所有的“共生体”，全部汇集于此，用一种极端的方式，让罪恶与救赎共存，让真相与代价永生。

    nbsp他要的，是一种融合，一种永远无法分割的……接纳。

    nbsp而代价是什么？

    nbsp代价就是我们。

    nbsp是我们这些被蒙在鼓里、自以为在执法的人。

    nbsp我的手，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腰间的工具包，摸到了那把冰冷坚硬的、我父亲留下的解剖刀。

    nbsp他曾是临州最好的法医，却在一场离奇的实验室事故中丧生。

    nbsp他总是告诉我，要相信眼睛，相信证据，但更要相信证据背后的逻辑。

    nbsp逻辑……

    nbsp我12岁那年，父亲带我去他勘察的现场。

    nbsp一个密室杀人案。

    nbsp所有人都找不到凶手进出的痕迹，只有我，注意到墙角有一道微不可察的、新旧不一的墙灰痕迹。

    nbsp我告诉了父亲，但他因为急着追查别的线索而忽略了。

    nbsp后来证明，那道痕迹背后，就是凶手逃脱的暗门。

    nbsp我没能抓住的墙灰痕迹……就像我三年来，一直没能看懂的、搭档留下的“陷阱”。

    nbsp我错了一次，不能再错第二次。

    nbsp这一次，我不能再站在外面看了。我要进去。

    nbsp我猛地抽出那把解剖刀，没有丝毫犹豫，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，狠狠地插了进去。

    nbsp剧痛没有如期而至。

    nbsp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感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刀锋，涌进了我的身体，与我的血液、我的神经、我的一切开始融合。

    nbsp我的意识开始模糊，但我的感官却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了。

    nbsp我能“看”到，第一缕晨光穿透了地下室的通风口，照射在已经完全结晶化的林疏桐身上，折射出千万道绚烂却悲凉的光。

    nbsp我能“听”到，我们脚下，整个警队旧址的菊花根系，在这一刻同时绽放。

    nbsp那不是无声的盛开，而是伴随着一种类似骨骼生长的、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声。

    nbsp我能“闻”到，我那件染血的衬衣，和我口袋里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旧警徽，正被新生的根系缓缓拖拽、拉扯，它们的纤维与根系交织在一起，在黑暗中编织出一种全新的、我从未见过的纹路。

    nbsp紧接着，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从更深的地底传来。

    nbsp是陈警监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那个一直对我关怀备至、视我如己出的陈警监。

    nbsp原来，他也是这盘棋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nbsp而在那惨叫声中，一段熟悉的、欢快的旋律幽幽响起，是我手机的来电铃声。

    nbsp那是小安的生日歌，我答应了今天陪她过生日。

    nbsp但这歌声只响了一半，就被刺耳的、响彻整座城市的警报声彻底覆盖、吞噬，最终，两种声音诡异地重合在一起，变成一种永恒的、无法分割的回响。

    nbsp我没有死。

    nbsp我正活着，以一种全新的方式。

    nbsp陈野留下的最后一块拼图，终于完成了。

    nbsp他没有毁灭临州刑警队，他把它……改造成了一座活着的证物陈列馆。

    nbsp而我们每一个人，无论是生是死，都成了他馆藏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nbsp我的身体与整个建筑的脉动渐渐同步。

    nbsp我低下头，看着插在胸口、已经开始与我的血肉融为一体的解剖刀柄。

    nbsp然后，我缓缓抬起手，举起了那台依然在嗡嗡作响的分光仪。

    nbsp它成了我新的眼睛。

    nbsp我的目光，扫过眼前那些被无数新生根系死死缠绕、仿佛拥有了生命的证物柜。

    nbsp沈墨的分光仪扫过根系缠绕的证物柜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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