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4章 罪不在你……亦不在他们!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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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和浓重的药味。
nbsp他微微转动眼球,看到周院使伏在床边的小几上,须发凌乱,睡得极不安稳,眼圈乌黑,仿佛苍老了十岁。帐外,有极其轻微的、来回踱步的声音,显然是守卫的侍卫。
nbsp他还活着。
nbsp这个认知缓慢地浮现在依旧混沌的脑海里。
nbsp试图开口,喉咙却干裂灼痛,只能发出一点气音。
nbsp这细微的动静却惊动了浅眠的周院使。他猛地惊醒,看到姜淮睁开的眼睛,瞬间老泪纵横,扑到床边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:“大人!大人!您醒了!苍天保佑!苍天保佑啊!”
nbsp他忙不迭地端来温水,小心地喂姜淮喝下几口。清水滑过如同火燎般的喉咙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舒缓。
nbsp“我……睡了多久?”姜淮的声音嘶哑微弱,几乎听不清。
nbsp“三天了!大人,您昏迷了整整三天!”周院使抹着眼泪,“吓死老臣了……您要是……老臣万死难赎……”
nbsp姜淮闭了闭眼,积攒着力气。昏迷前的画面碎片般涌入脑海,暴乱的灾民,挥舞的兵刃,落地的头颅,还有……那口喷出的鲜血。
nbsp“外面……情形如何?”他更关心这个。
nbsp周院使连忙收敛情绪,恭敬回道:“托大人的福,局势已然稳住!周边州府的驻军到了之后,暴民彻底丧胆,再无骚乱。
nbsp王校尉伤势无碍,已重新整肃了秩序。王佐吏正在清点损失,分发仅存的粮食,虽仍短缺,但无人再敢闹事。”
nbsp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:“那日您昏厥后,印信坠地……是王校尉亲手拾起,高举示众。
nbsp言说大人您乃为救灾民呕心沥血至此,若再有作乱者,天理难容……那些灾民……大多也都看见了,许多人都……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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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姜淮沉默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一丝极细微的波动。
nbsp“太医署的人已分出一部分前往聚集点,防治瘟疫扩散。药材虽仍紧张,但已在调配。”周院使继续禀报,“只是……洪水仍未退去,后续粮草运输依旧艰难。
nbsp灾民的口粮……仍是最大难题。且天气渐寒,窝棚不足以御冬,恐生冻毙……”
nbsp问题依旧堆积如山,但至少,最危险的崩溃和内乱,被暂时遏制了。
nbsp这时,帐外传来侍卫压低的声音:“院使大人,王佐吏在外求见,说是有紧急文书。”
nbsp周院使看向姜淮。
nbsp姜淮微微颔首。
nbsp王涣被引了进来,他官袍上依旧沾着泥点,脸色憔悴,但眼神里已有了主心骨后的镇定。他看到姜淮醒来,先是惊喜,随即立刻跪地行礼。
nbsp双手呈上一份文书:“卑职叩见大人!恭贺大人康复!此乃朝廷八百里加急文书,刚刚送到!”
nbsp姜淮示意周院使接过。文书是中书门下发出的,内容言简意赅:陛下惊闻姜卿染恙,忧心如焚,特旨褒奖其忠勇,赐宫中秘药若干,令其安心休养。
nbsp赈灾事宜可暂交他人代理。另,已严令工部、户部,不惜一切代价疏通漕运,调拨粮草,周边州府若有再敢以防疫为由梗阻粮道者,革职查办!
nbsp字里行间,透着朝廷的焦虑、褒奖,以及最后的决断。
nbsp姜淮看完,将文书轻轻放在一边,脸上并无太多喜色。秘药远水难救近火。唯一实在的,是最后那道严令,或许能真正打通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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