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火不争头香，只争一口气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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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光初破晓，北石屯的祭火坛前已排起长队。

    nbsp灰袍百姓低头缓行，脚步整齐得如同被线牵引的木偶。

    nbsp晨风卷着冷雾掠过石坛，那坛身通体漆黑，刻满繁复符文，中央一盏幽红火苗不跳不灭，像一颗被钉住的心脏，静静吸食着人间情绪。

    nbsp马小微站在村口老槐下，指尖微颤。

    nbsp她看见一个少年被村正当众掌掴，脸侧迅速浮起血痕。

    nbsp少年瞳孔骤缩，怒意如火将燃——可下一瞬，他却缓缓跪下，额头触地，三拜如仪，口中喃喃：“火安我心，我不乱火。”

    nbsp那句话说得平静，可马小微的心却像被火钳夹住，狠狠一绞。

    nbsp她闭眼，火焰之心刻印在心口灼烫如烙铁。

    nbsp掌心贴地，火元素之灵的哀鸣顺着大地传来——不是被封，不是被灭，而是被驯。

    nbsp像一头烈兽被套上软链，筋骨未断，意志却一日日消磨。

    nbsp火性躁动？

    nbsp不，他们怕的从来不是火，是人心中的不甘与怒意。

    nbsp“他们不打火，”她睁开眼，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，“他们要打的是人的脾气。”

    nbsp回程路上，她翻出贴身收藏的旧校牌。

    nbsp边角磨损，字迹模糊，可那张歪歪扭扭的贴纸仍鲜艳刺目——“别惹我，我有火”。

    nbsp她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nbsp笑声不大，却震落了屋檐残雪。

    nbsp“火神的第一把火……”她指尖摩挲着贴纸，“是被班主任骂了之后烧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nbsp那时她只是个普通高中生，被当众训斥，委屈、愤怒、憋屈，一股脑冲上头顶。

    nbsp她什么都没做，只是把草稿纸揉成一团，狠狠砸进垃圾桶——然后那纸团，竟自己烧了起来。

    nbsp如今想来，那才是真正的火。

    nbsp不是神位加冕的仪式之火，不是元素力场的规则之火，而是从胸腔里炸出来的、不服输的一口气。

    nbsp这一口气，他们想用“顺心阵”压下去。

    nbsp可火，从来不是用来顺的。

    nbsp当夜，崖边风烈如刀。

    nbsp马小微在村外断崖立起一座简陋灶台，无香炉，无供品，只有一块粗木牌，上书三字——你有火吗？

    nbsp她没有召集村民，只是让消息如野火般蔓延。

    nbsp来了十七个人。

    nbsp有田被强占的农夫，有孩子病死却无药救治的妇人，有被征劳役致残的老兵。

    nbsp他们起初沉默，眼神躲闪，仿佛连愤怒都成了羞耻。

    nbsp马小微没劝，没讲道理，只点燃一簇小火，置于灶心。

    nbsp“你忍了多久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nbsp一个瘦弱农夫低头，声音发抖：“三年……他们说那是荒地，可我娘就是葬在那儿。”

    nbsp话音落，灶中火苗轻轻一颤，如风中残烛。

    nbsp“我娘病了三个月，医馆说交不起药钱，只能等死。”一名年轻女子突然抬头，眼眶通红，“我跪着求了七天，没人开门！”

    nbsp她吼出最后一句时，火焰“轰”地腾起三尺高，映得崖壁通明！

    nbsp马小微笑了。她伸手，直接覆在烈焰之上。

    nbsp掌心焦黑起泡，可火焰之心刻印光芒大盛，一圈无形波纹扩散开来——那是“顺心阵”的波动场，此刻被强行屏蔽、扭曲、反向冲散！

    nbsp“火不认顺民。”她声音清晰如钟鸣，“它认有脾气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“它认——敢怒的人！”

    nbsp刹那间，十七人齐齐仰头，胸中压抑多年的憋屈、冤屈、不甘，如火山崩裂，尽数化作怒吼！

    nbsp火焰疯长！如赤龙腾空，直冲云霄！

    nbsp那火不再是规整的元素力场，而是带着情绪、带着记忆、带着血性的真火。

    nbsp它在咆哮，在回应，在寻找主人。

    nbsp马小微立于火光中心，心口刻印裂纹再绽，一道全新纹路缓缓成型——使之境。

    nbsp不是掌控，不是驾驭，而是相契。

    nbsp火随心动，心因火燃，人火一体，如呼吸自然。

    nbsp她睁开眼，望向远处黑沉沉的祭火坛。

    nbsp“你们要安火？”她轻声说，“我偏要——点火。”

    nbsp第一夜，争气灶燃起。

    nbsp第二夜，火光未熄，崖边已聚起近百人。

    nbsp而第三夜，祭火坛将举行“万民安火大典”，百村齐拜，万人叩首，情绪如死水无波。

    nbsp马小微站在争气灶前，掌心火焰静静跳动。

    nbsp她没说话，只是将手一挥。

    nbsp百人齐静。

    nbsp风停，火凝，天地仿佛屏息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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